曾是村子裡的第一個大學生,家族的驕傲,柯明期卻在26歲那年因打籃球眼睛受傷,終生須與黑暗為伍。但愈挫愈勇,他不僅是台灣師範大學特教系第一位視障碩士、在社區大學教日文,還從憂鬱症的谷底爬起來,豐富起伏的人生故事成了許多中途失明者再站起來的「導盲杖」。 走過中途失明的痛苦、沮喪,柯明期深能體會後天失明者心中苦楚、悲傷和遇到的困難。他說,失去視力後,爸媽有整整3個月不敢下田工作,原因是難以承受街頭厝邊的閒言閒語,認為是前輩子造孽,孩子才會看不見。 不願就此向命運低頭,柯明期在進入社會後繼續深造,成功敲開起初不願收視障生的空大之門,並進而在台師大取得碩士學位。兒子2個月大時,和也是全盲的太太一起育兒,不假手他人,孩子如今已是大一生。 柯明期說,在國內,「失明代表一生完蛋」是相當普遍的觀念,其實觀諸國外,視障人士可做的事情超過大家想像,日本有全盲的大學系主任,歐美更不用說,有視障州長、官員、企業主等,「國人的心態太保守」,他在取得碩士學位後就曾遇過一位法律系主任竟問他「為何不去學算命?」知識分子尚且如此,不難想見一般人對視障者的偏見。 與中途失明者接觸時,柯明期屢屢以自身為例,聽到他自己搭高鐵、讀到碩士、教書還料理三餐時,個案尤其是家屬總難以置信,但也因此有了勇氣和信心,願意嘗試去破除「看不見等於完蛋」的迷思。 1年多前,柯明期遭逢人生第二次歸零,他罹患憂鬱症,一度想結束生命,靠著信仰和就醫,再一次走出人生低谷。他說,對視障者而言,看不見是一生問題,面對絕對好過於逃避,他做到了,相信其他中途失明者也辦得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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